Thursday, 26 November 2015

槟城植物园龙脉

独家报导/ 摄影:程文慧

天蒙蒙,东方未露鱼肚白,每天这个时辰,晨运客就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槟城植物园,有人耍太极操,有人跑步,有人跳韵律舞或练习瑜伽体位法,一面等待当天的第一道曙光升起。
上午8时许,我跟随着大马地理师陈家祥师傅(60岁)来到这里寻幽探秘,肩负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找出“潜龙”的真正龙穴。据说这个百年活龙脉盘踞在槟城植物园内的某个树林深处,百年前已潜入地表,槟城人仍浑然未觉。为了确定龙穴的位置,陈家祥师傅特地携带罗盘,带领“新生活报”记者独闯龙潭,让这个活龙脉得以在百年后曝光。
陈师傅是著名的地理师,他曾经远赴香港、台湾及中国等国家攻读堪舆学,拥有超过30年帮人堪舆风水的丰富经验。

槟城植物园坐落于瀑布路(Jalan Air Terjun)俗称为瀑布花园”,因为以前这里只允许外国人进入,当地人又称之为“红毛花园”。它的前身是一个花岗岩采石场于1884年殖民地時代英国的第一任总督查尔斯柯斯(Charles Curtis过后,柯迪斯也受委担任植物园第一任馆长。本身是植物爱好者努力把一个花岗岩采石场成功转变成了一个漂亮花园,促进了植物的园林和园艺的发展。现阶段,槟城植物园已跃为一座活植物标本天堂,提供资讯让大众更了解各种植物在园艺和美化环境方面也作得非常美观
据陈家祥师傅说,槟城植物园的山形高低起伏,山径走势绵延不断,其天然山势形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龙脉,难能可贵的是,这还是一个活龙脉,百年盘踞在那儿至今仍无人发现的活龙穴,必须藉着罗盘的探测,始能够一窥其中奥妙。

据陈师傅的解释,所谓的活龙脉,就是祥龙藏身的地点,其所散发的灵气能够带动周边一带的树木呈青葱茂盛,整个环境生机处处,一片盎然。

陈师傅是在4、5年前,跟随一批方术大师和同道中人勘察植物园一带高尚住宅区的风水格局时,无意上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当时,大部分人士皆认为可信度不高。过后,在一场偶然的机会下,陈师傅携带了罗盘到那儿进行第二度勘察,果真给他发现内有乾坤,植物园内确实有一个百年的活龙脉。

他说,在过去百年来,这只活龙吸取了天地精华后,分分秒秒都在吐纳灵气,尽管如此,龙气最旺的时间是在每天清晨6时许至10时许,这段时间内龙脉会散发出巨大的能量,闻者无不感到空气里的香气四溢,长期闻到这种香气可以促进身体的血液循环,更甚于服食稀世珍品。当然,龙脉24小时都会发出灵气,唯,过了这个时段,一般上龙气就平平无奇了。
“一个人如果觉得身体上有毛病,高血压、心脏病等文明病,或者做事频频不顺遂,不妨每天这段时间内到那儿摄取这股特异能量,可以改善身体的机能,以及提升本身的气场,事事呈如意吉祥,好运自然接踵而来。”

他直言,槟城植物园有一个活龙脉,无疑对槟城人来说是一种福气。槟城山明水秀,人杰地灵,鲜少天灾人祸,完全是因为有了龙脉的庇祐。

他说,植物园的地势高低起伏,俨然一条龙环抱着整个植物园,这种大自然环境造就了龙脉穴的先天条件,连绵不断的走势符合了来龙去脉的格局,而分岔出去的山径又像是一只龙爪般,形成了一个山水双层环抱的龙穴。浑然天成的山径,左边就是槟城蓄水池的地点,这座由天然瀑布打造成的蓄水池建于1805年,乃是大马首座天然蓄水池。

讲到这里,我们也来到了龙脉的入口处,茂密的一片丛林几乎遮掩着“潜龙”的藏身处。据知,这个入口平时鲜少人经过,枯枝遍地,杂草丛生,只有一些识途老马的登山客偶尔会采用此山路,攀爬到槟城升旗山山顶。

从植物园的入口开始漫步到龙脉约莫要8分钟的路程,这条山径走道几乎是所有晨运客的必经之路,碍于没有识途老马的带路,龙穴至今仍未曝光。

陈师傅说,从高处俯瞰植物园的山形呈突唇结穴,左水右臂的格局,植物园的地底下藏有泉水,山里的泉水源源不绝,一年四季灌溉着园内的树木,使植物保持常青,这也使到植物园一年四季都是如此的绿意盎然,当然,喜欢泡茶的朋友,不妨拿一点山水回家泡茶。
他指出,植物园的位置设在瀑布路最尾端,在风水学来说,一间屋宇的位置若是无尾巷,或会予人走投无路的困境,然而,在风水学里还有一种格局叫“藏风聚气”,类似一粒充了气的气球,或者轮胎,凝聚了真气,植物园的地理位置恰恰是有“藏风聚气”的大格局。
槟城高级住宅区杰瑟登路就具备了“藏风聚气”的格局,其地理形势与槟城珍珠山如出一辙,珍珠山和山边园皆是大富大贵之势,居住在这一带的人家,非富则贵,天生福禄寿相,一生人健康长寿,家庭美满,儿孙满堂。槟州第2任首席部长已故敦林苍佑医生和第3任首长丹斯里许子根博士都在附近一带置有产业。

“不过,植物园的龙脉范围是从园内延伸至300公尺以外的加冕营为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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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龙脉?根据百度所说,中国人论风水,皆需论及崑仑山。因为在中国风水概念里,中国的风水龙脉之祖,发源自崑仑山,而不是喜玛拉雅山,显见龙脉并不是以绝对高度來论断龙脉之源,而是以地形走向來论断。 

在风水学里,龙脉用于表示山脉或河流的走向、起伏、转折、变化,从而推断某地点地理位置的好坏。脉的本义指血管,龙的身躯多取材于蛇,以绵长为特征。槟城植物就依著地生成森林龙头在山,群山环抱,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百年龙穴。

陈师傅认为,如果槟城要成为成为地地道道的一条活龙,槟州政府一定要兴建地铁,以减少车流量。而且大马或槟城今年切忌在西方大动土木,因为会触犯三煞和五黄,招来口舌等是非之灾,若一意孤行,国家局势将呈一片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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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马来西亚观光局网站资讯,槟城植物园(Penang Botanic Gardens)是于1884年殖民地時代由英兴建是大最早的公之一,距离乔中心只有8公里。初期植物园面积只有72英畝,2004年开始展开扩建计划该园的地段扩大至592英畝。

植物园除了以植物闻名,有一个百年水池,是大马历史兴建的蓄水池之一,为当民地政府主要的水源供。蓄水池还拥有个罕见森林瀑布,唯,基於蓄水池的保安问题该地区禁止游参观

除了保留马来西亚自有的热带植物品种外,植物园内还收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热带植物的品种,包括有43个品种生物棕榈树、上百种的野生兰花、野生芋头、羊齿植物、仙人掌等。园中也种有许多稀有的热带植物品种,在各种植物前都有标牌,写有品名、地区、特性等等,对于研究热带植物的人来说这个植物园就像一个标本陈列室。如今这美丽的花园已累计了超过百万个游客到访。植物园每天清晨5时至晚上8时开放给公众人士,入场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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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槟城植物园出现龙脉之说,大部分晨运客受访时皆不知此事,只是觉得长期在植物园跑步后,身体就鲜少出现病痛,精神越来越好。

*张义敏(50岁)说,他于2006年开始跑步后,每个星期至少到植物园跑步2天,发觉到这里的空气非常清新,尤其是昨天晚上下雨后,隔天上午空气里的水分格外甜美。9年跑步下来后益发感到自己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活力四射。
“我每周运动至少3天,每次保持在30分钟至45分钟,每星期都会穿插做不同的类型的运动,不外是骑脚车、登山或跑步。”

*李耀山(50岁)说,他每天都会保持运动的习惯,但不会集中在单一地方跑步,分别在乔治市、直落巴巷和丹绒武雅等地区,平均每个星期跑大约60公里。偶尔也会去游泳和健身,作各种不同性质的运动,锻练身体。
“年轻时为了打拼事业,停顿了一阵子,30馀岁后便患上了高血压,医生就叫我长期服药,减少吃肉类,我不想变成药罐子,更何况,我是肉类主义者,每天无肉不欢的,而且食欲超强,过后我就开始运动,高血压也远离了。”

*美乐迪教育乐园总执行长林进兴(44岁)说,他每星期至少运动3次,一次是跑步,一次爬山,另一次是游泳,偶尔周日下午也会去踢足球,主要是希望可以接触到不同的朋友,换句话说,就是跟不同喜好的朋友集会,既享有健康体魄,兼有友情。
对于龙脉的传说,林进兴表示从未听闻,只是觉得植物园的空气凉爽,或许是大自然里的负离子非常高吧。“现代人每天接触电脑,暴露在辐射之下,必须到户外多走走,把静电排出体外。”
不过,他承认,植物园的空气虽好,但美中不足的就是越来越多人,每逢周末及周日更是人山人海。我十年前开始到植物园跑步时,还没有这么多晨运者的。

*林道宏(34岁)说,他每星期平均会到植物园跑步两次,清晨7点半跑至8点半,当作是为身体充电。2008年开始到植物园跑步,后来因为要打拼事业,忙于应酬交际,停了一段时间没有运动,感觉上身体的机能开始下降了。
他从未听闻植物园有龙脉事件,但是,在植物园走一圈后,确实是感到精神振奋。

*黄瑞鑫(49岁)说,根据中医师所说,老年人的最佳运动时间是太阳刚刚升起时,那时候阳气炽盛,阴气过盛对身体不好,所以,老年人不宜太早作运动。
他并没有听闻龙脉一事,不过,据他所知,槟城有很多运动场所,但是,植物园是槟城最佳晨运地点,在这里走一圈后,精神会为之一振。
“我每周五和周六都会到植物园晨运,每次45分钟,其他时间会做淋巴排毒操15分钟,主要是拉身体的经络,中国人有一句话说,拉筋一寸,延长寿命5年。”
“植物园的潮湿度高,是世外桃源,我3岁时就跟爷爷一起到植物园晨运。”

*陈素珠(44岁)说,她觉得植物园内的山径给她世外桃源的感觉,可能是树木林立,空气特别清新。老实说,在大马并不容易找到如此这般的天然环境,起码她上午去武吉占姆爬山,也不会感到空气里有这种凉度。
“我是植物园的常客,不过,自从去年被证实患上肠癌后,就增加到植物园运动的次数了。或许是生病之后,对空气有前所未有的敏感度,空气稍微污染,我就会感到不舒服的,但是,进入植物园后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空气超清新的。我曾经到日本北海道自助旅游,感觉到植物园的空气与北海道相似,所以,我非常喜欢到植物园作运动。”
在生病之前,素珠是4间幼儿园的园长,生病后就放下所有事业,专心养病。






Thursday, 19 November 2015

公正之母-旺阿兹莎






本期主角:旺阿兹莎    专访、摄影:程文慧



姓名:拿督斯里旺阿兹莎医生(Dr. Wan Azizah Wan Ismail
年龄60
党职:人民公正党全国主席
学历:爱尔兰皇家外科医学院(眼科)
资歷:大马首位政党女党魁、首位女性国会反对党领袖(2004年至2008年)
公职:峇东埔国会议员(1999年、2004年、2008年,任期24个月)20087月辞去峇东埔国会议员,让路夫婿安华上阵补选,安华过后中选




故事从“你还爱安华吗?”这句话先谈起!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心痛到了那里才算是尽头?

在人民公正党全国主席旺阿兹莎眼里,爱的字眼包含了容忍、耐心、谅解、互相让步,以及接受对方的不完美等。

携手走过几许风雨路后,旺阿兹莎和夫婿安华的夫妻情已来到百毒不侵,再问旺姐还爱不爱安华,肯定已是赘言。

对于人生最难割舍的感情,已届耳顺之年的旺姐的诠释是:在人生旅程中,分成数个不同阶段,从少年、青年、中年到老年,生命中总会跟各种各样的人不期而遇,当你遇上一个可以依靠终生的伴侣后,俩人就组织一个家庭,尔后结婚生子,这才是家庭的核心,以及完整的人生!

贵为一党之领袖的旺姐原来也是普通的小女人!


你对安华的爱有多少?
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是十全十美的,若你事事要求完美,肯定会大失所望。我承认我的性格上有缺点,我尝试自我改进,但是往往还是摔了一跤,感激我的丈夫继续的包容我缺点,所以,不管安华有任何的缺陷,我都会如实的接受他是我的丈夫。

不论是一段婚姻,或者是那一种关系,我相信最重要还是互相接受对方的不足,这又可以升华成爱情。


假如安华和奴鲁同时掉进海里,而你手上只有一个救生圈,在这种情形之下,你会把救生圈抛给谁呢?

哈哈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坦白跟你说,我不会游泳,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跳下去救人的,哈哈哈!记得我嫁给安华不久后,我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我掉进海里,我会直接跟他说拜拜。不啦!安华和我的孩子都懂得游泳,只有我不谙水性。

言归正传,我曾经听一位不谙泳术的朋友说过,当他掉下海里时,手上只抓牢一只拖鞋,就可以海里载浮载沉了,所以说,若我手上只有唯一的一个救生衣时,我可以撕成两半,让他们俩人共用一件救生衣嘛!

还是把一切交由上苍来决定,我同时爱我的丈夫和孩子!


当安华和你的家人被诬赖时,以一位母亲而言,你的心情是如何的呢?
我的家人经常都被诬赖,孩子们已习以为常,首先他们诬蔑孩子的爸(安华)涉及鸡奸,当安华面对第二次诽谤时,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无不感到愤怒,但是,她们知道这是一项政治陷害,懂得站在捍卫父亲那一边,这样反而促使全家人更加紧密的站在同一阵线。回顾去年901时,安华面对的第二次鸡奸下判时,全家人齐齐出动给他精神上的支持,大家都知道人生难关重重,必须奋斗至最后一分钟,绝不能轻言放弃。


2008年大选后,公正党内新生代领袖不断涌现,例如拉菲兹等,你对这股年轻生力军,有何评价呢?你觉得谁的表现最出色?

人民公正党内的领袖人才济济,新旧参半,当然,在倚重新人的同时,党也需要借助资深领袖的经验,经验太嫩也不行,拉菲兹虽然是新人,却是一位知性青年,拥有成熟的思维。1998年他在伦敦念书时,就以学生身份在当地发动烈火莫熄运动,也经常参与党主办的一些活动,回国后工作了一段日子后,才决定加入公正党,他是党内的年轻佼佼者之一,当然我们欢迎所有跟我们理念相同的人士加入,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行事,彼此都有各自的角色要扮演,例如拉菲兹负责政治策略这一环,后者也是吹笛人,阿兹敏、赛夫汀,奴鲁依莎和傅芝雅等则代表妇女票。


双溪里武村民向安华表达希望竞逐本南地州议席,以取代来届大选移师高渊国会选区的拿督曼梳以在胜选后出任槟州第一副首长吗?有这个可能性吗?
我今年已经60岁了,如果我还年轻10年,我会毫不犹疑的这么做,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去到那里,不是我没有奉献精神,而是我想把剩余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上,我不想把自己拖垮自己,相对的是,对选民来说,这也不公平。 我是上一辈子的人,新一代轮到我的長女努魯依莎了,我已荣升祖母级人物,应该把更多时间留给家人和我的孙子。

我不想重披战衣了,之前是因为安华被开除,为了国家和安华,我被迫代夫上阵,让民众多一个政党选择。现阶段,我觉得应该把时间留给家人,帮忙奴鲁照顾家庭,虽说男人和女人都同样有义务照顾家庭,但是,照顾家庭更是女人的天赋,女人对家庭和孩子又比男人具备与生俱来的母性。

身为母亲、妻子、领袖…………,在你的人生当中,你最看重的一种身份是什么?

我觉得母亲的角度较吃重,母亲是家里的重心人物,打个比方烈火莫熄的母亲,公正之母等,这些都是别人为我而取的称号,当我的孩子唤我一声“妈妈”时,期望为母者永远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同样的是,那些需要帮忙的人,起码我可以充当他们的母亲,例如因为参与烈火莫熄而丢了工作的人,他们需要我的关心,看来我非但是孩子的母亲,也同时扮演着烈火莫熄之母、改革国家之母等角色。

身为人妻,我对我的丈夫安华深信不疑,他是受害者,即便是我的一些朋友跟我说,换作是她们老早就跟安华划清界线了,你要如何的相信别人排山倒海的诽谤,
就像中国女郎性光碟事件,主角不是安华,这样子就弃他而来,对他未免不公平。

安华第一次被指涉及鸡奸案时,家里的6个孩子们都还小,最小的只有6岁,我不能这样自私的一走了之。老实说,人生苦短,发脾气会引发一些身体疾病,例如心脏病和高血压,更何况,在伊斯兰教义中,上苍会特别眷顾忍辱负重者。可能不是马上看到结局,但是,会有因果的。


对你而言,民联合作至今,也准备来届大选入主布城,而党与党之间的协调,是否已达成共识呢?
在某一些领域方面,我们已达成共识,例如宪法、国语为官方语言、马来统治者的地位,以及伊斯兰教是国教等课题,事实上,以民联执政的槟城和雪兰莪州政府来说,虽然是首次执政,表现却不俗,理应再获得继续执政。#


























Tuesday, 17 November 2015

来自祖灵的声音







专访摄影:程文慧



台湾有一位奇人,完全没有受过正规的音乐训练,更甭说拥有任何音乐基础,不懂得看曲谱的他却奇迹般的可以吹奏出犹如天籁之音的笛声,乍听之下还以为是唐朝的神传舞曲《霓裳羽衣曲》重现人间!

这位奇人是来自台东达鲁玛克(Taromak Rukai)鲁凯族鼻笛演奏家佶佬佶劳(Gilra Gilrao Lraakaroko),今年35岁,他吹奏的乐器叫作鼻笛。据佶佬说,当他在演奏时,会有一把声音出现在他耳际边,告诉他要吹多高音或多低音,大声还是小声,下一个音阶手指头应该压在第几个音阶孔,这把声音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到,所以,他直觉上觉得这把声音俨然就是来自鲁凯族祖灵的声音。

为什么把音乐诠释为祖灵的声音呢?佶佬的告白是,原住民相信万物皆有灵,跟人是分享音乐是精神上的层次,吹奏鼻笛是对祖先和爱人表达思念与内心的情感。

佶佬在今年新春佳节期间陪伴女友返回浮罗山背,“新生活报”记者刚好与他不期而遇,幸运的听到了属于天上人间才有的“鼻笛交响曲”。

佶佬佶劳原名杜振勇,达鲁玛克鲁凯族人在台湾是少数民族。达鲁玛克位于台东卑南乡,代表着家圆,以及这座山、这个区域和这片土地是他们的家。鲁凯族部落大约有20003000位村民,一般上这种原住民的外在特征是皮肤黝黑,大眼睛,双眼皮,目光深遂。

鼻笛的由来

追溯鼻笛的年代久远,至今已无可考证,就连鲁凯族人也无法知晓它的真正来历。

佶佬说:我从小就未曾见过鼻笛,直到20岁那一年,我在参加一项课程时,有一位老人家无意间跟我谈及,达鲁玛克族有一种乐器叫鼻笛,至今已失传多时了。为了这句话,我就利用周休二日的时间,骑着摩托车,带着睡袋上路,到屏东的鲁凯族部落去打探乐器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任何族人曾经见过这个乐器。抱着永不放弃的信念,我又跑去雾台,但村落里的老人仅能口述片段的历史,实际上鼻笛已经跟着先人陪葬,再也不复见了。

“古代人并没有保存文物的观念,再加上鲁凯族人多次迁徙,辗转之下就失传了。当年日本占领台湾时,强迫鲁凯族人从山上搬迁,迁至河村旁边,以方便管制,后来洪水来袭时又再次迁移,前后搬迁了大概67次。”

他说:随着外来族群的进入,引进了外来文化后,传统乐器就失去了本身的功能。日本人占领台湾时期,口风琴逐渐取代了鼻笛,后来教会进来,又引入风琴和钢琴,就这样的鼻笛逐渐被其他乐器取而代之了。鼻笛的最后踪影是出现在大南社。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刚好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教授莅临达鲁玛克族部落,出示了有关1943年日本在进入各部落时,把台湾古老的原住民文化、音乐、乐器和传统文化拍照和纪录的文献,直到2004年东京大学研究员又带着这些照片回到大南,四处找寻照片中的人与物,我看到照片中有一位吹鼻笛的老人,正是我的叔叔,才证实鲁凯族真的有鼻笛。”

“有鉴于文化不可以断层,既然鼻笛是属于鲁凯族人的灵物,我就有责任把它找回来,然后把祖先的文化传承下去。过后,我辞退了工作回到台东部落,按照相片中族人的身高,去推算鼻笛的长度与音孔位置,试图将鼻笛重新复制出来,就以我本身使用的那枝鼻笛,从鼻子到肚脐的长度是176公分。”

后来在屏东吉茶布安遇到一位老人,才知道鼻笛的渊源,原来在古老年代,只有贵族和勇士才有资格吹奏鼻笛,而且是必须对族群有所贡献的,平民是不具资格的。由于鲁凯族重男轻女,只有男生可以吹奏,女生除了不获准吹奏之外,更不准触碰鲁凯族人的佩刀和鼻笛。后来为了让鼻笛可以继续传承下,才打破这个常规。

佶佬说,整个部落只有他一个人懂得吹奏鼻笛,而且是无师自通的。

“或许是我体内天生流着吹笛的血液,空闲时我都会拿着一根笛子在家里院子胡乱吹奏,阿嬷听到了还问我怎么会吹笛子的,过后她还告诉我有一位叔公是会吹鼻笛。那时候我就很压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族群有人懂得吹鼻笛的。”

现阶段,佶佬在台湾招收了不少徒弟,但他坦承,要做到他这种程度确实很难。“别无其他,因为你必须要让自己的生命体验过所有东西。人生中有很多的喜怒哀乐,你必须记住每一次的喜怒哀乐,然后把这种情绪放进自己体内,让自己的脑海去记住你碰触过什么事情,冲撞过什么事情,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鼻笛的声音内加杂了许多情绪、经验和人生,俨然一个人的生命交响曲。”

鼻笛的制作过程

鼻笛的制作并不简单,用作制造鼻笛的竹子,必须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通常必须采集在冬天高海拔成长的竹子,一段竹节的长度要有手臂那么长,之后必须先阴干,等到隔年的秋天才可以使用,好让竹子内的水分完全乾涸。更加神奇的是,在准备砍伐竹子之前必须先进行一项神圣的祭仪。

佶佬说,由于竹子是生长在土地上的,在采集竹子之前,必须先寻求山神的同意,表明准备把竹子用作什么用途,希望山神可以赐给我们它所不要的。祈祷结束后,如果听到风声在摇动,即表示山神愿意让我们使用该根竹子了,这是一种对土地的尊重。如果砍竹子的时候有流出汁液,那么这根竹子也不能要,因为鲁凯族人相信这是祖先的眼泪,先人因为对村子与孩子有所牵挂,就会把灵魂附身在竹子里,所以,流眼泪的竹子不能要,否则鼻笛作好了是吹不出声音的,因此,必须重新做祭仪,请山神再挑过另一根竹子。”

“在老人家的观念里,我们既然生于大自然中,每天依赖农作物来维持生命,所以是土地把我们养育成人的,如果我们对土地不尊重,相等于就是在践踏自己。所以,人去世后就应该把自己奉献给这块土地当作养分。因此,鲁凯族人多半属意土葬而非火葬。”

说到人死后的安葬方式,佶佬说,在达鲁玛克鲁凯族的旧传统里,人死了后通常是埋在家里客厅土地下,让死者与生者一家人能够继续生活在一起。既然亲人在生时是跟家人生活在一起,去世后也理应跟亲人生活在一起,还有鲁凯族人也会按死者的死因来决定埋葬的方式,譬如他们是自杀、寿终、生病、意外等来分类,那些自寻短见的一般上会埋葬在家人经常出入的大门前地下,好让他们死后在地下也不得安宁,以惩罚死者在生时不珍惜自己的宝贵性命。尽管玄之又玄,但这确实是鲁凯族人历来的风俗习惯。

乍听之下,鼻笛吹奏出来的音乐与普通无异,实际上,在鲁凯族群里鲁笛发出来的声音俨然是神圣的音乐,除了用作祭仪召唤之外,也作为安抚刚过世的灵魂。佶佬说,鲁凯族人相信人刚过世时,灵魂是处于非常惶恐和慌张的状态,他们顷刻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可以利用鼻笛在他的丧礼上吹奏,安抚死者说他已经离开了尘世,同时藉由笛声去抚平死者家属哀伤的心情。

“到了今天我们仍然遵守这个规则,会到丧家去吹奏鼻笛,但是,只有自然死亡的长辈和拥有贵族身份的族人才有资格聆听,普通村民、意外死亡和自杀就无缘接触祖灵的声音了。”


亲身体验一首来自祖灵的声音

当佶佬向记者现场吹奏鼻笛时,他首先是这么说:“请你先把眼睛闭上,慢慢的把自己的心放空,把心里面的杂念清空,让自己处在一个清明的境界里。”接着他把手指弹了数下,数秒钟后我听到远处传来柔和的旋律声,像穿越时空般的,忽远忽近,仿佛飘荡于灵山之间,仿佛是来自异域的声音,依稀是大草场上的正在放羊牧童吹奏的笛声,充满着无数的祝福与思念。”

佶佬告诉我:“我只是接收祖灵讯息的替身,而这首曲子只会出现一次,同样的旋律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记者问他是否是祖灵附在他身上,才让他有如神助般的。佶佬说,“祖灵是没有时间和空间限制的,我在吹奏时会把自己放空,要相信自己。我没有固定的曲子和旋律,也没有曲谱,完全是来自现场的声音告诉我应该怎么吹奏。所以,每一次演奏都不会出现同样的曲子,于是乎我常常告诉会听众,这或许就是你一生中听过的独一无二的曲调,明天我就不能吹奏出同样的曲调了,这就是名符其实的来自祖灵的声音。”

“所以,听众要把心沉殿下来,身上不要有太多的杂念,然后你的脑海里就会出现很多的画面。”

事实上,除了是用来召唤祭仪之外,远古时代的鲁凯族男人也常用鼻笛向心爱的女子示爱的。不过,佶佬说,当你要吹奏这个乐曲给女孩子听之前,必须能够先感动你自己,才能够感动别人。

佶佬说,鲁凯族人的字典里是没有爱字的,只懂得吹奏鼻笛来传达爱意,就像是对心仪的女孩诉衷情。。。。。我对你的情有如一片嫩叶,我将这片嫩叶放在你手掌心中,当你思念我时,将那片嫩叶放在你心口上,也代表我也思念著你,但请勿轻易将它捏碎!”

对佶佬来说,鼻笛就是使用鼻子吹奏出来的音乐,首先是把气吸进去,然后再吐纳出来,所以即便是连续吹奏一个小时也不会感到疲累。

鼻笛既然是鲁凯族人的宝物,佶佬多多钱都不会割爱。“我的这枝鼻笛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音色极佳,再也找不到双胞胎了。曾经有人出价80万台币(大约马币8万)要我出让,我都不卖,毕竟这是祖先留下来的礼物。更何况,鼻笛是我的幸运之物。话说有一次我在骑摩托车时发生了一宗车祸,当时我死命的把鼻笛抱在胸前,鼻笛才能够幸存至今,而且鼻笛也陪伴我走过很多国家了。”

佶佬曾受邀到全世界音乐节殿堂上演奏,包括中国北京大学黑龙江大学音乐交流演奏,挪威海岸风暴音乐节,法国巴黎“La scene bastille”独奏演出、德国鲁多许塔音乐节,以及坎城世界唱片大展(MIDEM)参展独奏演出。

有兴趣聆听鲁凯族人演奏的鼻笛,可以点击优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